十七

【雨世无双】猫猫受伤

全文4千+，一发完。

一时冲动的产物，有瑕疵。

徐队战损真的好香。

ooc致歉。

王大雨知道，不管自己怎样努力，都比不上苏小伟在徐无双心里的位置。

但他不甘心。他有时候在想，如果自己受伤了，甚至是死了，徐无双会不会也这么难过这么难以释怀。可如果真会如此，王大雨又有些心疼地想着，如果徐无双真的会这么难过，那自己也太过分了，怎么能让一个人经受两次这么大的打击呢。

徐无双并不知道王大雨心里想的什么，他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王大雨非要认自己当师父。苏小伟的死在他心里垒成了小山丘，他蜷缩在山丘的阴面，被风吹的瑟瑟发抖，却固执地拒绝了所有人想要带他重回阳光下的双手。

但徐无双没有意识到的是，王大雨其实早就已经一点一点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角，只要一用力，就能把自己拽进他的怀里。

警方顺利找到了彭帕的藏身处，却在抓捕彭帕时出了意外。

王大雨被抓住了。

彭帕用枪抵着王大雨的后脑，一脸得意地冲着徐无双笑：

“徐大队长，好久不见。”

徐无双握着枪一脸警惕。

“放心，今天过后，我们见面的次数会越来越多。”

彭帕冷哼一声：“是吗？”

他突然抬脚狠狠踹在了王大雨的腿弯处，迫使他跪在地上。

“徐大队长，我劝你好好说话，毕竟枪是不长眼睛的。万一我一个不高兴，手指这么轻轻一勾，”彭帕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一动。

“这小帅哥可就因，公，殉，职了。”

徐无双咬牙，握着枪的手用力到发白。他看到王大雨冲着他疯狂摇头，被塞了布团的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。不用想也知道，王大雨是让他不要放过彭帕。

他突然笑了一下，朗声对彭帕说：

“彭帕，你不就是想用人质威胁我们吗？把那小子放了，我来当你的人质。”

徐无双眼睛一眯，神色隐约有些不屑：

“你敢吗？”

王大雨一愣，瞪大眼睛看着徐无双，一时间忘记了动作。

彭帕思考了一下，眼神在王大雨和徐无双之间走了几个来回，点头同意了。他朝身旁的手下示意，在徐无双走过来后搜了搜他的身上，确定没藏武器后才带着王大雨走过去。

王大雨眼眶发红，他挣扎着试图阻止彭帕进行交换，却在接触到徐无双递过来的眼神后安静了下来。身影交错的一瞬间，王大雨的手动了动，似乎想抓住徐无双的手，却因为顾及着彭帕而只能作罢。

两人的位置彻底交换。徐无双对着王大雨安抚性的笑了笑，下一秒却被彭帕一拳打倒在地。王大雨瞬间就急了，想冲过去却被人拦着，只能咬着牙，恶狠狠地盯着彭帕。

徐无双倒在地上，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，垂眸看了眼上面的血迹，并未在意。

彭帕拽着徐无双的领子让他起身，把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，转头朝着一众警察说：

“现在给我准备一辆车，停在前面那条路上，你们不许跟过去。”

领头的一个警察咬了咬牙，照他说的吩咐下去。

没过多久车就到了，彭帕挟持着徐无双走过去，准备打开车门。说时迟那时快，徐无双突然向后一肘击打中了彭帕的肋骨，趁他吃痛弯腰，一掌把枪拍到了一边，身后赶来的警察立马将他制住。

王大雨跑过来，拽着徐无双的胳膊上下仔仔细细地检查。

“徐队你怎么样？没事吧？有没有哪里受伤？脸是不是很疼？快让我看看，还流血吗？”

徐无双有些无奈，却难得配合着王大雨原地转了360度让他好好检查一番。

“好了好了，我没事，先回队里再说。”

这时变故突生，警察准备给彭帕铐上手铐的时候他突然抬腿一踢将手铐踢到了一旁，随手抓了一把枪对着王大雨的后背扣动了扳机，接着被反应过来的警察再次反扣在地上。

一切动作发生的太快，徐无双听到声音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彭帕开枪，他来不及反应，下意识将王大雨推开。

王大雨也听到了枪声，但他背对着彭帕，而且一门心思放在了徐无双身上，反应慢了一拍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，自己已经被徐无双推到了一边。

距离太近，徐无双只来得及把王大雨推开，自己却被子弹打了个正着。两发子弹的冲击力非同小可，徐无双一个趔趄，捂着被打中的腹部单膝跪地。

疼痛并没有很快到来。徐无双跪在地上，感觉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从身体里涌出来，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重影。一双手颤抖着从旁边伸过来扶住了他，徐无双有些费力地转过头，看到了一双泛着泪光的眼睛，里面尽是惶然。

怎么还哭了。徐无双无奈，他想说别哭，张开嘴却呕出了一口鲜血，于是豆大的泪水便从那双眼睛里落了下来，像是断了线的珠子，一颗一颗的，尽数砸在了他的心尖上。

山丘的顶端不知被谁铲去了好大一块，有几缕阳光照射下来，给冰冷的阴暗处带去了一丝温暖。

王大雨整个人都是慌的，身体难以抑制的发着抖。他扶着徐无双的胳膊，看到徐无双捂着伤口的手被鲜血染红，指缝间还有血液在源源不断地溢出，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，已经在地上汇聚出了一小滩。

“师…师父…师父我…”王大雨身体在抖，嘴唇也在抖，抖的连说出的话都不成整句。他跪在地上，抖着手，想要堵住徐无双的伤口，却只是徒劳无功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无双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，呼吸也越来越轻。等到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徐无双抬到车上时，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。

警车一路鸣笛，不到十分钟，徐无双已经躺在了医院的担架上。

快到手术室的时候，徐无双突然醒了过来，他默默地看着王大雨，氧气罩里起了一层雾气。他大概是想说些什么的，但当王大雨把耳朵凑过去时，他又微微摇头，只是费力地，轻轻拍了拍王大雨的手，接着就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
王大雨站在手术室门外，盯着那只被徐无双拍过的手愣了好一会儿，才后知后觉地想，徐无双刚才，是在安慰自己吗？

他忽然捂着脸，深深地弯下了腰，喉咙里溢出支离破碎的音节，悲伤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。徐无双，徐无双，徐…无双，王大雨在心底呢喃着，一笔一画的，将这个名字刻在了心上。

没过多久，刑队带着池一菲等人来到了医院。看着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王大雨，邢队默不作声地走过去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“放心吧，比这还重的伤他都受过，这次肯定会没事的。”

王大雨抬起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了看邢队，重重地点头。

“对，师父肯定会没事的，他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
不知过了几个小时，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，医生走出来，眉眼间虽然疲惫，却是带着笑意的。

“幸好，子弹并未引起大出血，病人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。”

紧绷了几个小时的神经终于略微松懈，王大雨长舒了一口气，扶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。

徐无双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十五天，王大雨就在玻璃外看了十五天。

转到普通病房的那日，王大雨坐在床边，紧握着徐无双的手。平时会揉他头发拽他领带，还会带着他一起破案的双手如今苍白且无力，消瘦的硌人，让王大雨心疼的不行。他盯着徐无双的脸，目光温柔而缱绻。

“师父…”王大雨低下头，在那只手上轻轻落了一个吻。他闭上眼睛，有滴泪从脸颊划过，在下颌处坠了几秒，砸在雪白的床单上，发出了轻轻的声响。

“哭什么。”虚弱而沙哑的声音响起，低低的，在王大雨的耳朵里却如同炸雷一般。他猛的睁开眼睛，眼眶里还残留着些许泪水，被灯耀的发光。

“师…师父…师父！呜呜呜呜呜呜呜师父你终于醒了，你都要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伤口还疼吗？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头晕吗？想吐吗？肚子疼吗？渴不渴？要不要我给你倒点水？”

“闭嘴。”徐无双有些头疼的皱起眉，王大雨别的大毛病没有，就是爱唠叨这个毛病让人头疼。

王大雨立马用手捂住了嘴，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，样子无辜且乖巧。他的眼眶里全是红血丝，黑眼圈将眼下的位置占了个遍，头发散乱，额前的碎发胡乱交叉着，有几缕略长的发丝搭在睫毛上，随着眨眼睛的动作微微地晃，整个人完全是一副睡眠严重不足的模样。

徐无双将小孩这副模样看在眼里，心尖细细密密的发疼。他抬起一只手，覆在小孩软乎乎的头毛上轻轻揉了几把，笑的眼尾都向下弯：

“辛苦你了。”

下一秒颈间便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，小孩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

“怎么会辛苦呢，我怎么可能会觉得辛苦，我那么喜欢你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徐无双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也出问题了。

脑袋默不作声地在颈间杵了会儿，突然抬了起来，一贯挂着明媚笑意的嘴唇紧抿着，喉结不断地上下滚动，那双圆润的大眼睛里带着些紧张和强装出来的镇定：

“我喜欢你，师父。”

徐无双沉默地看着他，神色晦暗不明。

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我们都是男的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如果让别人知道也许会在背后辱骂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甚至你可能连工作都会丢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王大雨突然就笑了，不是假笑，也不是勉强的笑，而是发自内心的开心。

“师父，你问了这么多，却没有一句是在拒绝我，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，”他忽然凑近了一点，鼻尖挨的很近。“你也喜欢我。”

喜欢吗，徐无双并不知道，他对王大雨的情感很复杂，有时候会因为他的唠叨而恨不得一脚把他从自己身边踹飞，但很多时候他都非常适应这个小孩的存在。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很难得的，自从小伟牺牲，他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将一个人习惯性留在身边了。

“好了师父，”王大雨突然出声，让徐无双回过神来。“不要想了，现在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，至于喜不喜欢我这件事，您不用急着回答我。我本来也没想现在就坦白的，只是您刚才的一句辛苦让我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。不管怎么样，只要您别因为这个讨厌我就行。”

面前的小孩依旧是笑着的，徐无双却没在里面看到刚才那种真实的喜悦。他张了张嘴，没发出声音，默默地看着王大雨走到床尾，熟练的将病床摇起一端，让他坐起来，又倒了杯热水，试了试温度后递给他，行为丝毫不逾矩，仿佛刚才的那一段只是错觉。

不知是哪里传来的震动，将山丘上的石块震落了好多，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暗处，暖融融的感觉令蜷在角落里的人慢慢抬起了头，身上的冷意渐褪，他不自觉地举起手，指节弯曲，指尖微微内扣。

他想要抓住光。

“大雨。”当王大雨伸手来接杯子的时候，徐无双突然叫了他一声，纸杯禁不住他突然加重的力道，委委屈屈的缩成了一团。

小孩抬眼看他，眼里有疑惑，也有难过，他想，师父要拒绝他了吗。本来徐无双那几个问题给了他极大的勇气和信心，可之后的沉默却给了他重重的一击。他想让徐无双晚点回复他，其实意思就是，给他点时间，让他做好被拒绝的准备，可是，竟是连这点时间都不能给吗。

徐无双一眼就猜到了小孩的心思，他有些哭笑不得，又有些心疼，平时跟个小太阳似的，这时候怎么变得这么消极。他将看不出原样的纸杯扔到下面的垃圾桶里，然后轻轻拍了拍王大雨的手，算是安慰一下小孩被自己的想象伤到的小心脏。他似乎笑了一下，弧度很轻，转瞬即逝。

“笨蛋，我有说什么吗？自己在那瞎脑补。说实话，我不知道，毕竟这种事情我也是大姑娘上轿，头一回。我三十多了，感情的事儿经历了几次，也算是有点经验，所以我觉得，”徐无双顿了一下，有些难为情地抿了抿唇。

“我觉得我应该，也是喜欢你的。”

王大雨呆住了，然后，嗷呜一声想要抱住徐无双，想起对方的伤口后硬生生地止住动作，小心翼翼地环住了他的脖颈，狗崽子似的不住地蹭，嘴里不停嘟囔着“师父师父师父。”

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徐无双，眼尾的弧度却很是温柔。

“师父，我真的，好喜欢您。”

我知道你现在并没有特别的喜欢我，但是我会努力，努力让你以后更加喜欢我。